思想的阁楼

只要有wifi,哪里都是家。

泉镜花:

看了最新版《东方快车谋杀案》,推理几乎没有,其他都挺喜欢的。


这版波洛中和了70年代版跟乌斯蒂诺夫版,自得其乐(沉浸在狄更斯小说中的细节很传神)、孩子气的自高自大(他说自己是“世界上最伟大的侦探”――1934年,歇洛克整80了,虽然年事已高,窝在苏塞克斯养蜂,但你也不能就这么无视人家呀😂)、对细节的吹毛求疵和一种比较威严的气象融合在一起。


这种威严源于对某一宏大命题的孜孜以求,那就是“正义”。他说“人们说的话要么是真的,要么是假的,没有中间地带”,双眼泛起水光,透出强烈的情感――想来并不相信这些。对于究竟何谓“正义”,他甚感迷茫,在破案过程中不得不求助于早已逝去的、被自己理想化了的年轻爱人。


这种迷茫在面对一长桌乘客(那场景很像“最后的晚餐”)揭示真相时达到了顶点。然后,赫伯特夫人的痛苦――她靠着日复一日的“疼痛”维生。《银翼杀手2049》中,华莱士说戴克“喜欢痛苦”,它能证明曾经有过幸福。而“痛苦”之于她早已是附骨之蛆,戒不掉,离不开――启示了他:“正义”并不只以他认定的方式存在。


为了“平衡”,他一脚踩进骆驼粪里,就把另一脚也踩进去;为了“平衡”,雷切特“请”他保护自己,他讥讽他自作自受;为了“平衡”,他不允许“杀-人”这种罪-行存在……那么,为了“平衡”未被清-算的“杀-人”而杀-人呢?人世间的“平衡”会通过无数种曲折、幽暗、复杂的路径达成。


雷切特像一条钝了牙的眼镜蛇,被灭了。安德烈伯爵夫妇极美。流-亡的沙-俄女大公听不懂德语应该是原著BUG。爱上自-杀女仆的前警-探用浓重的口音说:“因为重视科技德国才这样强大……整个会议只有我一个奥地利人……”我心想:还有四年才合并呢,急什么?!


这一版比过去任何一版都更凸显“时代背景”的鲜明――这是1934年,墨-索-里-尼上台十二年,希-特-勒上台三年,苏-联也已成立了十二年,正跟美英法拉锯(乘客间也因对斯-大-林看法不同起了争论),种-族-主-义在西-方蔓延,这使某些人的行为格外可以理解,比如黑-人医生为提携他的恩人报-仇,比如有犹-太-血-统的伯爵夫人欲隐-瞒自己的过往……


旧世界早已落花流水(1934年是一战-爆-发二十周年),即将迎来最后的毁-灭(再有五年二-战就开始了),一群旧世界的旅人乘坐一辆象征它之体面、文明的列车穿行于风雪之中,以-暴-易-暴地实现呼喊多时的“正义”――阿加莎·克里斯蒂形容自己的小说“给有闲暇的家庭主妇平添不少乐趣”,然而历史的轰鸣几乎不会遗漏任何一个角落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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